第82章 命运不由人（1 / 2）

朵拉的问话，使朗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，他想起来那头他曾经贩卖过的小牛和它的母亲。

那年，他提前物色到了一头一岁多的小牛蛋子，第二天小牛在母牛的陪同下，被主人牵到他的货车旁，准备被装入货车运走。

母牛是个黑色白花牛，个子很高大，健壮，小牛随了母牛的颜色，很机灵，萌萌的憨态可掬，有着笔直而又苗条的腿。

主人拉着它的母亲，陪着小牛来到了朗杰的跟前，只见它把鼻子贴在高大健壮的母牛胸部，亲昵地蹭来蹭去。

虽然它已经长大了，可以离开母亲了。

但却仍旧紧紧依偎着母亲，那怯生生的好看的眼睛，充满了幼小动物的不安神色。

当主人把它们拉近货车旁边时，小牛和母牛清楚地意识到生离死别的时刻，已经迫在了眼前。

母牛伸出柔软的舌头，轻轻舔着它的女儿。

小牛将身躯和头反复在母牛的身上蹭着，母女间“哞哞”地相对哀鸣着，那沉闷低沉的哀鸣，如同喃喃自语，犹如彼此的嘱咐。

显然，母牛已经不止一次，面临过这样的生死别离。

就像学会了忍辱负重，逆来顺受的老妇，满含泪水，用舌头不住地抚摸着小牛的身躯。

可是小牛显然还不能理解自己必须离别母亲的这种命运，它只是任性地不愿意离开母亲。

它惊恐地围着母亲不停地转着圈圈，流露出强烈的焦急不安，似乎责怪母亲为啥不带着它逃离？

为什么要在这儿等着时间白白浪费掉？

朗杰看着他们，被它们对命运的感知深深地震动了，心里生出无限的怜悯来，甚至有一种罪恶的自责感。

他们的主人，也是满脸的不舍，他抖抖索索地将口袋里的饲料，捧在手心里，送到了他们的嘴边。

母牛不知道是舍不得吃，还是不想吃，它只是瞅着小牛，发出低低的温情的“哞哞”声，似乎是催着它的女儿：

“吃点吧，快吃点吧，路还远哩，别饿着。”

小牛不情愿地舔了舔主人手里的东西。

仿佛意识到吃了东西，就该上路了似的，她向母亲靠得更紧了，甚至藏到了母亲的腹下。

当主人把小牛的缰绳抓在手里，交给朗杰，拉着母牛转身离去时，小牛“哞哞”地抗争着，发出悲哀的哭泣。

拼命地想把它的母亲呼唤回来，极力想要从新主人的手里挣脱出来，去追赶母亲。

母牛口中也迸发出高亢而惜别的“哞哞”声，它那血色的大眼睛，泪水顺着鼻梁，一滴两滴的滚落下来。

朗杰目睹了这对母女的生离死别，半天都不忍心将它从母亲的身边拉走了。

但是，又有什么办法呢？这就是牛的命运。

母牛终于三步一回头地跟着主人走远了，小牛在恐怖之中，别无选择地认了命，无助地在新主人的手里安静了，也认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