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胖墩长大了(1 / 2)
朗杰一出门,见阿哥索杰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,可怜兮兮地耷拉着头,蹲在地上发呆,就蹲在他面前说:
“阿哥,你但凡是个男人,自己的事情就自己解决,不要连累无辜的妹妹。娶媳妇的钱做弟弟的帮你挣,你自己掂量着办吧。”
索杰没有吭声,只是把头耷拉得更低了。
朗杰返身站在妹妹窗户前大声说:“央金,这是你一生的大事,你自己要有主见,能答应的事就答应,不能答应的事,不要委屈你自己。”
“尕哥,你别这样说话,是我自愿的……”央金带着浓重的鼻音,抽泣着说。
“你自己不争一争,谁也救不了你!”朗杰气呼呼地走出院门,去小卖部提了一瓶酒,往胖墩家走去。
黑尔看见小主人神色不对,咬着朗杰的裤角不让他走,朗杰心里窝着火正没有个发作处,照着黑尔屁股上踢了一脚。
黑尔疼得呜呜哇哇地哀嚎了几声,一路小跑,边跑边时不时扭头哀怨地看看朗杰,不知道它的小主人哪根神经搭错了地方,识不来好心。
多吉阿达闷头折进铁铺子,扒开盖在炭火上的死灰,“呼沓,呼沓”地拉着风箱,一阵白灰立刻布满了小小的房间,一块铁在炭火上渐渐发了红,然后放在砧子上,使出浑身的力气一阵猛锤,在火花飞溅中心里翻江倒海……
唉,上辈子欠下人家的,下辈子一定要还清。正如这锤子、砧子、长嘴钳子……每样东西都有每样东西的命哩。其实,每个人的一生也是早就注定的,再怎折腾还是折腾不过命运。
阿妈望着朗杰负气走出去的背影,想呼唤儿子,却终是没有说出声。那“呼沓,呼沓”的风箱声,和“咣当,咣当”的砸铁声,雷声一般,从她的心头隆隆滚过,一阵胜过一阵的疼痛,揪得她撕心裂肺。
有些事,无法言喘,只能压在心底,默默承受,慢慢克化。可是,有些事压在心底不但克化不了,反而愈积愈厚,愈伤愈重……可又能咋办呢?谁也拿命运没办法呀。
阿妈手里攥着经轮,依在陈旧的门框上,呆呆地出神,尽管远方的山色一片葱茏,她的心里却一片苍凉……
胖墩心里热扑扑地回到家里,却看到自己的院子和家更加破旧,院门仿佛更加低矮了,玻璃雾蒙蒙的,眊不见人,只有几个金黄的玉茭棒子,摆放在窗台上有点亮色,心里不由得感到凄凉,心灰意懒。
轻轻走进屋里,只见柜台上落着我一般的灰尘,锅台上灰溜溜,冷锅冷灶的,他爹孤零零地背着身子,手里捏着个大号针,正在飞针走线,往一块连缀着自己的鞋帮子……
胖墩心里一酸,难过得眼泪差点掉下来。自己一出生,连娘的面都没看清,她就丢下自己撒手走了。
爹一个人好不容易把他们兄弟两拉扯成了人,舍不得吃舍不得穿,想给儿子成个家,结果却让自己把人放跑了。
家里没有女人出进,就没有个家的样子,就像一扑棱死树一样,毫无生气,连燕子都不在房檐下搭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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