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章 不服老的老朱!关键!(2 / 2)
哪一位侯公,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?
诚然,此次西征是无上皇一意孤行,未得皇帝首肯。
他们三人身在其中,地位尴尬,稍有差池,便有性命之虞,甚至可能成为双方博弈的牺牲品。
可话说回来,自古富贵险中求。
若无危局,又何来转机?
若无胆识,又何谈功业?
想要建功立业、青史留名,想要晋升高位、封妻荫子,为自家累积世世代代的荣耀传承,又怎么可能不冒险?
况且,就算留在京中做官,难道就真的安稳了吗?
朝堂之上,权斗比刀剑更锋利,陷阱比战阵更凶险。
官场上勾心斗角、尔虞我诈,稍有不慎,便是贬黜下狱,甚至祸及宗族。
可即便如此,想要做官的人仍前赴后继,不计其数。
说到底,风险大,收获也大。
无论是沙场还是庙堂,终归都是一个“赌”字。
在这场赌局里,与无上皇同行,虽有九死之危,却也藏着无比巨大的机会。
三人皆非安于现状之辈,否则怎会铤而走险,敢假传圣旨,借兵借粮,只为一战定别失八里呢?
如今局势再变,他们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。
危险确实是危险,但前途也实在太诱人了。
说不定,自己也有机会名列公侯,永垂史册!
一念至此,三人同时咬紧牙关,目光坚定,几乎在同一刻做出了相同的抉择:
拼了!
老朱可不是光会“画饼”哄人,他那向来是恩威并施的老辣性子。
说完之后,便紧接着赏了几颗实打实的“甜枣”。
“陈诚、霍连诚、李伯约,听旨。”
三人连忙跪下,屏息凝神,等着接旨。
老朱语调一顿,似是忽然想到什么,话锋陡然一转:
“陈诚,咱封你为大明西巡使,正四品衔。”
“霍连诚,封为西巡先锋官,加授正五品。”
“李伯约,任西巡开路使,领正六品职级。”
这一番加封,既是奖赏,也是立下军令状,更是将三人彻底拉入了自己的西征棋局之中。
老朱封官极为干脆,不带半分犹豫,显得极有气魄。
三人虽仅各升一品,但在这等战前紧要关头,先获得封赏便已是重用之意。
本来,老朱是打算先斥责他们假传圣旨、擅调兵马的“过失”,再以收复别失八里的功劳为由赦罪封赏,借此树立威严,同时敲打一番。
但转念一想,这桩事还可留作后用,关键时刻能当一根鞭子驱策他们,更显分量。
如今若轻易翻篇,便失了震慑的效果。
于是,他干脆将这“旧账”暂且按下不提,径直跳过,仅对他们加官,分寸拿捏得极是精妙。
将他们三人的官职,皆冠以“西巡”而不是“西征”之名,则是为了减轻沿途诸国的抵抗心理。
紧接着,老朱又命人取来金银绢帛,按等次赐予三人一笔丰厚的财物,以示恩宠。
三人闻听封赏,又见白花花的银子和锦绣绫罗,皆喜形于色,连忙大礼叩谢,感激涕零。
最重要还不是封赏,则是自己等人假传圣旨这事,就算是基本上揭过了。
心头的一块石头落地,还有封赏,自然高兴。
老朱摆了摆手,道:“好了,赏也赏了,官也封了。接下来,咱们得好好谋划一番,如何让那西方诸国望风而降,向大明俯首称臣!”
话音方落,陈诚便躬身出列,拱手奏道:“启禀无上皇,微臣以为,凡事欲速则不达,切不可急于求成。”
“要开疆拓土,先须稳固根基。”
“眼下别失八里虽已归顺,然人心未定,朝纲未整,若仓促行军,后方空虚,必为患也。”
“微臣之见,当以整顿别失八里为先,设立郡县,任命守臣,修明政纪,抚慰百姓。”
“待得别失八里风调雨顺,民心归附,大明威望日盛,那时再发兵西征,方为上策。”
老朱闻言,眉头不由微微一蹙。
他当然知道,陈诚所言句句在理。
行军打仗,谋算于前,历来讲究“未虑胜,先虑败”。
兵者,国之大事,死生之地,存亡之道,岂容轻忽?
战争从不是儿戏,一旦踏错一步,便可能酿成万劫不复之祸。
古来名将,皆慎之又慎,绝不可因一时意气而轻率冒进。
孤注一掷,只是无路可走时被迫的选择。
眼下优势在手,去铤而走险,实为愚昧至极。
如此行事,便是亲手为自己埋下败亡的祸根。
毕竟,纵有盖世军威,亦无人能次次赌赢天命。
大明方才吞下别失八里,尚需时日细细消化,理清政务,安抚人心。
可若真就如此按兵不动,老朱心头又生出一丝不甘。
自己此次领军西征,图的就是一个“争气”二字!
若叫朱允熥那小子从海路先下一城,征服西方诸国,而自己却还在西途中磨刀霍霍,岂非被天下人耻笑?
原是要争个“面子”,反倒平添“羞辱”!
这一口气,老朱如何咽得下?
正踟蹰未决之际,霍连诚上前一步,拱手出声:
“无上皇,所谓‘磨刀不误砍柴工’。”
“若要远征西方,亦无须急于一时。”
“况且,欲令诸国望风而降,亦需先让‘风’吹到他们耳中。”
“若我军进军太急,风声未传,他们尚未得知大明天军赫赫威势,反而会负隅顽抗。”
“我军虽不惧一战,然由此所多耗的时间,恐怕远胜如今在别失八里整顿所需的时间。”
“更何况,此番我军乃潜伏行军,轻装而来,仅携带火枪和少量弹药,重型火炮、大营辎重皆未曾随行。”
“若要强攻坚城、克敌制胜,火炮之威不可或缺,需俟大军后续调运方可万全。”
说到此处,霍连诚眸中神色微沉,声音亦低了几分:
“除此之外,还有一条关键……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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