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一章 监狱内的深谈,另一层用意!(1 / 2)
“都已经入狱了,还这般贪图享乐,成何体统?”
黑衣人语调冰冷,话语中满是不悦,目光如刀般扫向四周:“应天府的官员,都是这么办差的吗?”
“还不快滚下去!”
“朝廷若问起罪来,你们这些婢女也难逃一同治罪的下场。”
那声音极为诡异,仿佛刻意捏着鼻子、压着嗓子说话。
一心要将自己的嗓音伪装起来,不让旁人听出分毫端倪。
正在为顾彦修揉肩捶背的两名婢女,听闻此言,顿时吓得花容失色。
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,她们神色紧张又无措,怯生生的瞧了瞧黑衣人,随即便战战兢兢的分别向黑衣人和顾彦修行礼,而后脚步慌乱的退了出去。
顾彦修见状,顿时满脸不满,大声叫嚷起来:“别走啊,接着给爷我按,这才哪儿到哪儿,爷还没舒坦够呢!”
然而,两名婢女皆仿若未听见一般,脚步愈发匆忙,头也不回,匆匆离开了牢房。
顾彦修怒不可遏,脸上的肌肉都因愤怒而扭曲,他猛的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狠狠朝着墙角扔去,鸡腿砸在墙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碎屑四溅。
随后,他恶狠狠的瞪着黑衣人,吼道:“你谁啊?竟跑到应天府大牢来教训你爷爷我,还把侍候我的婢女都赶走了。有种就把面罩摘了,让爷爷我瞅瞅你长啥样,等爷爷我出去了,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!”
黑衣人不为所动,声音依旧透着股子诡异与冰冷,问道:“哦?那你打算如何收拾我?”
顾彦修咬牙切齿,脸上浮现出一丝扭曲的笑意,狠狠道:“我要把你抓到我家里去,丢进狗窝,让你跟我家的狗关在一起。往后你就吃狗食,像狗一样,天天在地上爬,哈哈哈!”
笑声在牢房内回荡,显得格外张狂。
“你觉得自己还出得去吗?”黑衣人不紧不慢的反问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,又道:“再者,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?”
“我管你是谁!”顾彦修满脸的满不在乎,鼻孔朝天:“我妹妹可是当今皇后,是陛下心尖儿上最宠爱的女人。”
“我是她亲哥哥,她岂会眼睁睁看着我在这儿受苦,肯定会想尽办法救我出去的。”
“你如此肆意妄为,怕是会将你妹妹一同拖入深渊,你可曾想过后果?”黑衣人毫不客气,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冰碴子,直直刺向顾彦修。
“不会的,不会的!”
顾彦修斩钉截铁的回应,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,还是泄露了他心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
“陛下对我妹妹,可是一见倾心,宠爱有加,捧在手心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,怎会因我而迁怒于她。”
话虽如此,他的眼神却不自觉的飘忽起来。
忽然,顾彦修像是忆起了什么极为要紧之事,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去,嘴角上扬,露出一抹得意的笑:“哼,你莫要以为我被关在此处,陛下便会冷落我妹妹。实话告诉你吧,这一切,皆是陛下精心策划的‘一场大戏’。”
“是我妹妹告诉我,让我全力反对新学新政。”
“我妹妹日夜伴于陛下身侧,对陛下的心思肯定了如指掌。”
“陛下对新学新政极为不满,只是暂未表露。”
说到这儿,他愈发兴奋,声音也拔高了几分:“哈哈哈,你们这群人,全都猜错了!”
“如今陛下摆出一副大力支持新学与新政的姿态,不过是设下陷阱,想要将那些支持新政新学的人都引出来,再一网打尽。”
“陛下把我关进监狱,不过是为了让这场戏演得更加逼真,好瞒过众人耳目。”
“哈哈哈!”
言罢,他仰头大笑,张狂的笑声在昏暗潮湿的监狱里不断回荡。
“究竟是谁告诉你,陛下不支持新政新学的?”
黑衣人的声音陡然一变,不再是先前那般刻意压抑伪装。
刹那间,原本那仿若低沉沙哑,难以辨明男女的鬼魅之音,化作了清脆悦耳却又饱含怒气的女声。
但即便带着嗔怒,依旧如黄莺出谷般动听。
顾彦修的笑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的扼住,戛然而止。
他瞪大了双眼,满脸的难以置信,死死的盯着黑衣人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黑衣人抬手,将脸上的面罩轻轻摘下。
“没错,哥,是我,你的亲妹妹。”
映入顾彦修眼帘的,正是当朝皇后顾盼君那张既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面庞。
顾彦修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妹妹,许久,他才如梦初醒,“扑通”一声双膝跪地:“参见皇后娘娘!”
“别跪了,起身吧。”顾盼君在椅子上落座,而后挥了挥手,示意顾彦修起身。
顾彦修脸上挂着那副惯有的嬉皮笑脸,从地面上麻利的爬了起来,眼中满是好奇,道:“妹子,你今儿怎么这身打扮,跑到这监牢里来看哥哥我了?”
“外头都在传,说你遭了陛下训斥,被严令在坤宁宫闭门思过呢。”
“我还寻思,你这回怕是被困在宫里暂时出不来了。”
顾彦修一边说,一边摇了摇头,似乎对那些传言颇为感慨:“看来呐,传言果然当不得真。瞧瞧,我妹妹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嘛。”
“外面的传言并非有误。”顾盼君神色平静,语气沉稳的开口:“只因我管束家人不力,陛下责令我于宫中闭门自省。”
顾彦修闻言,不禁微微一怔,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,说道:“这是为何啊?陛下他不是反对新学新政吗?”
“我所做之事,可都是依着陛下的意思来的呀。”
“妹子,当初可是你让我反对新学新政的,你应当最清楚陛下的心思才对。”
他顿了顿,没等顾盼君回应,又滔滔不绝的继续道:“那新学新政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,还叫嚷着天下大公,竟要富人把自家田地拿出来分给穷人,简直荒谬至极,可笑之极!”
“咱们家那几千亩田地,可都是我花了大把真金白银购置而来的,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分给那些人?”
顾彦修越说越激动,脸上的愤慨之色愈发明显。
顾盼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质问道:“我不是早就叮嘱过你,切莫购置田地,为何你就是不听我的话?”
顾彦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伸手挠了挠头,赔着笑道:“妹子,别的事儿,哥哥我都能听你的,可咱好歹也算是皇亲国戚,总得有些产业撑撑门面吧。”
“陛下赏赐的那些钱财,一直放在大明银行里存着,总觉得心里不踏实。”
“思来想去,还是置办成田地来得安稳,有了这几千亩田,往后子孙后代也都有了依靠,心里才觉着有底啊。”
顾盼君目光紧锁着顾彦修,久久凝视,良久,她幽幽叹了口气,声音带着几分无奈:“罢了罢了,如今你已深陷牢狱,家中那些田地,便捐献给朝廷,充作公产吧。”
顾彦修听闻此言,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一般,满脸的不可置信,大声质问道:“凭什么呀?那可是咱们家辛辛苦苦积攒下的产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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