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第 51 章(5.2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)(2 / 2)
无法评价对错,祖伊就像一个深渊,源源不断把人拽入他的野心里。
所以萨格特尼在没砸自家神庙之前所向披靡不是没有原因。
尼利亚甚至甚至觉得这和神明庇护无关。
他现在对那本被波利卡划满重点的历史书倒背如流,也真悟到了些东西。
萨格特尼的政治和军事结构高度集中,国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。
纳奇娅靠着政治天赋、严格的法律、祖伊的完全信任维持内部秩序。
而祖伊的常备军和征召军则通过军事力量与残暴的手段拓展疆土。
一旦成为他的子民,被周围的狂热所笼罩,在原始又野蛮的环境下,很难不臣服。
如果尼利亚只梦到这些,那还不能叫野史。
但尼利亚还梦到了祖伊爆杀希克塔,无数次。
不是梦到无数次,是爆杀无数次。
从祖伊一脚踹飞希克塔的脑袋开始,希克塔像是被踢通了神奇脑回路,不再更换身份,隔三差五就顶着那张美丽的脸来找死。
愤怒的祖伊对他毫不留情,甚至用青铜斧一根根砍断了他浑身的骨头。
整个王宫都回响着金属砸入石地板的哐当声,但希克塔一直在笑。
“你好像已经熟悉这种感觉了,祖伊。”
希克塔说,“但你杀不了我呀,没人能杀掉神明,就算是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。”
……太变态了。
国王在白天壮志未酬干事业,晚上回去休息,刚闭眼就被变态扒拉上,这变态还杀不死,一口一个祖伊。
尼利亚觉得祖伊精神状态格外不稳定,一多半都是希克塔搞出来的。
也别怪祖伊出言不逊,就算是换做波利卡,嘴巴里也会蹦出些比“你有病”尖锐得多的脏话。
尼利亚现在每晚睡觉就跟赌博一样。
赌今晚梦到的是萨格特尼一世的事业进展,还是祖伊惨遭骚扰的精神摧残。
“明早五点校长要发表声明,你自己看着时间。”波利卡说。
尼利亚痛苦万分,灰溜溜爬上了床。
这次回溯的是关键节点,楚祖一回神,希克塔那张脸直接布满了视野。
他想也没想,直接一巴掌呼了出去,可这次希克塔握住了他手腕。
祖伊的皮肤白皙,而希克塔则属于没有血色的惨白。
经过上次被弄断脖子血到处乱溅后,希克塔好像不怎么喜欢被血弄脏的祖伊,后来他的身体里再也没有血液。
希克塔是来抱怨同事的。
“卡图尔和亚图鲁又打起来了,就在尼图斯莱比河上游,好像周边国家都被碾为深洼,尼图斯莱比河的水漫了进去,他俩也不想停。”
“结果卡图尔输了,但你却又赢了,他也就没那么生气。还说要来参加萨格特尼的祭祀。”
希克塔并不是真的因同事纷争困扰,只不过是故作姿态。
楚祖知道卡图尔是谁,虽然也差不多猜到另一位,还是本着严谨的态度问系统:“亚图鲁谁?”
系统:“智慧与财富之神,不过多被当作丰收之神来供奉,隔壁国家的庇护神,就是刚被您打走几个城邦的隔壁国家。”
“卡图尔不是战争之神吗,怎么打架还能打输?”
“呃……”
这些天系统也买了不少神话书籍,来试图分析希克塔的神经病是特例,还是神明的遗传病。
它不看亚洲的,亚洲神话比较出名的就是中国和日本,中国太正常了,日本的变态别具一格,和《万王之王》不搭。
它从《伊利亚特》看到《诗体埃达》,把维京人的《萨迦》也看了。
纵观希腊、罗马、北欧、埃及、美索不达米亚、印度、凯尔特、玛雅、阿兹特克……神经病的神还真不少。
虽然没分析出希克塔的顽疾,但能解释宿主现在的问题!
系统:“特洛伊战争也这样,雅典娜和阿瑞斯,偏智慧的战争之神和偏暴力的战争之神,阿瑞斯也输了!”
“还是很丢人。”
楚祖说,“居然还要我打胜仗给他找场子,到底是我供奉他,还是他该给我磕几个头?”
系统:“……”
自从频繁回溯历史,宿主对祖伊的塑造也越来也精准,演起来毫不费力。
这类狂言更是张口就来。
“不过希克塔怎么突然给我憋这么句话出来。他不是一直都没营养的纯骚扰?”
楚祖沉思片刻,“我一直没管祭祀相关,都是纳奇娅盯着——最近一次祭祀是什么时候?”
系统本来查不到,但最近祭祀被写在了背景设定里。
“今晚,宿主。正文时间线里,明早就是暴君遗产的事被揭开,所以咱们才会赶在今晚回溯。”
“希克塔是故意的。”
楚祖冷静说,“我现在一定会觉得‘卡图尔算个什么垃圾,输了还有脸来参加祭祀?’,再多说两句,我被激怒,把他宰了再去祭祀晃一圈,看看卡图尔到底是什么东西。”
系统:“然后您就会……和卡图尔发生冲突,然后气得把神庙给砸了!”
这符合剧情走向,唯一搞不懂的就是希克塔在想些什么。
楚祖气定神闲:“那就去看看再说。”
楚祖抽回手,抽出短刀直接定入希克塔眉心,刀刃完全没入头颅,希克塔整个人都被刀柄的冲击带着向后倒。
“滚。”
楚祖没给希克塔半个眼神,径直离开了宫殿。
卡图尔教在王宫有安置地,但大型祭祀依旧在王宫外的神庙。
祭祀当天,整个城池的人都会围聚在神庙外,一圈一圈的人按照地位划分。
最内层的是大祭司,往外依次是祭司、神谕、侍祭、护卫者、捐献者,最外圈才是信徒。
太阳已经彻底落下,篝火将祭台点亮,神职人员的外袍被热风吹得微微浮动,旗帜上,象征卡图尔的弓箭与战车被充当萨格特尼的标志飞扬。
被神谕选中的献祭者从人群中走上祭台,双眼被篝火点燃狂热。
在战争取得伟大胜利后,萨格特尼一世会在王宫召开宴会,卡图尔教也会举办血祭盛典。
仪式上,神职人员与信徒会围成圈,大祭司会在祭坛上用刀割开献祭者的心脏,献上鲜血。
伴随战斗的呐喊,象征对神明的绝对忠诚。
献祭后,信徒们会饮用卡图尔恩赐的献祭者血液,以获得常胜不衰的力量。
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血祭,虽然过程不同,但神明只会对源于生命的崇奉投以庇护。
而大祭祀要保证的,就是他们举办的献祭足够盛大,足够虔诚。
随着献祭者走上祭台篝火前,周围信徒也逐渐低下头颅,开始祷告,默念卡图尔的光辉与英勇。
按照惯例,献祭者开始发表自己走上荣耀高点前的讲话。
除去与信徒相差无几的祷告外,献祭者还在火与热前高声说——
“愿至高卡图尔庇护我们伟大的国王萨格特尼一世!直至铁蹄所至的每一寸土地,萨格特尼荣光不朽!”
大祭司从祭司手中接过祭祀用的短剑,剑光锐寒,削铁如泥。
他对准面色红润献祭者的心脏。
“那么——”
大祭司清了清嗓子,庄严宣告。
“谁需要庇护?”
音色年轻的怒声划破燥热空气。
声音来得远,但话音刚落,一支长矛直穿人群,毫不留情洞穿了大祭司握着短剑的手掌。
金属落地的脆响让全场缄默。
“什么人胆敢破坏崇高的献祭仪式!”
大祭司的脸色又青又白,疼痛又愤恨望向长矛掷来的方向。
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逐渐分流,俯首,连全副武装的护卫也将武器全部平放地面,摘下圆顶头盔,脖子垂成紧绷的弧度。
走出人群的是……
“纳奇娅公主?!”
大祭司怒气冲冲向纳奇娅大踏步走。
“您在做什么?是谁准许您破坏神圣的仪式?即便您深受国王信赖,您也不能……”
“滚开。”
之前那个冰冷而暴怒的嗓音。
月色为景,篝火的炽热把一切黑暗点燃,纳奇娅身后的人用比火焰还炽红的眼瞳睥睨惊愕伏地的大祭司。
所有斥责都被绞碎,只有恐惧与战栗。
来者和纳奇娅有着一致无二的红瞳,即使在王室也颇为少见,散开的乌黑长发比夜色还沉。
他身上没有配被任何代表身份的器物,但盛怒与杀气早就彰明了身份。
萨格特尼的国王,伟大的萨格特尼一世。
阿舒尔巴尼帕尔-祖伊-萨格特尼。
“陛下恕罪!卡图尔在上!我绝非有意对您不敬!!!”
大祭司知道萨格特尼一世对神明兴致缺缺,他不如历届国王那般重视,不曾派人询问,神庙相关事宜全由纳奇娅公主一手协调。
这位国王没有信仰,可应该也不会在祭祀上真的……
祖伊扯出一抹轻蔑的冷笑,一脚踩在地上长矛——还串连大祭司掌心的那支。
锥心剧痛和国王的态度使大祭司险些惨叫出声。
祖伊眉眼被阴沉笼罩,唯独双眼还在燃烧怒火,他似乎觉得这是什么可笑的事,森然道。
“王座是我的王座,战场是我的战场,胜利是我的胜利,世界是我的世界,荣誉与一切都只归于我。”
“你说——我需要谁的庇护?”
大祭司终于明白了国王的态度,弑父的萨格特尼一世居然傲慢至此。
近期他只热衷扩充疆域,一次一次的胜利换来的不是他对神明的感激,他不承认至高,他才是唯一!
“万物皆沐于神恩……我伟大的陛下,您这样会招致……”
大祭司惶恐欲死,嘴里含糊的话怎么也不敢说清楚。
“呵。”祖伊冷冷注视大祭司,像是看蝼蚁般的眼神,“你更惧怕我,还是惧怕卡图尔的‘神恩’?”
他没有掩盖音量,这句话穿越死寂,送到每个人耳边。
“蠢货,你何来的信仰,你只是惧怕卡图尔,惧怕引来祸患,但你不惧怕我,是不是这个意思?”
大祭司快被惊惧逼到疯狂,他不能回答,无法回答,恨不得让萨格特尼一世干脆给他一个痛快。
“我不要信仰,肯定恐惧,如有必要,我为世界承认的魔鬼。愚昧的人,我准许你们选择惧怕谁。”
祖伊斜眼看飞舞的旗帜,这一叛逆行径的首位响应者是位于他身后的纳奇娅。
没人敢在当今局面触碰弓箭与枪支,但纳奇娅敢。
她遵循国王的意愿,于万人静穆中,将象征卡图尔的旗帜投入了熊熊火焰。
祖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,张狂又肆意。
不知何时刮起了狂风,国王的黑发在风中飞舞,猩红瞳孔扫视匍伏的一切。
他道:“但我会杀了每一个试图窃取我功勋的窃贼——不论他是谁!”
狂风愈发肆虐,刮倒了空立的旗杆,纳奇娅险些没站稳。
明明是黑夜,耀眼的太阳却突兀出现在天空,以比篝火更热烈的姿态照亮了一切。
逆光下,灿色身影降临萨格特尼。
没人能与其注视,真正看清的只有唯一屹立大地的祖伊。
正在空中垂眼打量一切的,是一双天空般的湛蓝色眼眸,黄金般耀眼的长发在空中飘荡。
同样冰冷、同样充斥着赫赫威严的目光相对。
“我明白希克塔为何钟情于你了,年轻的国王。”
金发的卡图尔居高临下说。
“凡人啊,你该感到无比荣幸,卡图尔竟屈尊接纳新的眷属。”
“你那卑微的生命本该如尘埃般无足轻重,然而,今日,我为你开恩,愿赐你所追寻的胜利,与我共享神殿的荣耀。”
……
“这位废物在说什么?”
楚祖有些纳闷,“他也是变态?越骂越来劲?”
系统还在上传刚才宿主补的设定。
宿主见祭祀是类似阿兹特克文明那种极端献祭,马上不干了,掏出设定集刷刷写了几行。
【阿舒尔巴尼帕尔-祖伊-萨格特尼在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参加祭祀时向自己起誓。】
【他要毁掉世界上所有的信仰。】
【他要拥有世界上所有的恐惧。】
【他要当真正至高无上的暴君,当人们提起他的名字,举目再无神明。】
一边上传,系统一边从卡图尔花里胡哨的话里尽量捕捉关键词。
它查了查。
“在神话和宗教体系中,眷属通常指的是与神明关系密切、服从神明意志的从属或神仆——这位废物想收您当手下。”
小黄鸡说,“他还挺会画饼,共享神殿荣耀这种话都说了……不过他没神殿,就几座破庙,您别被他骗了!”
而仿佛是觉得现在还不够热闹,希克塔也出现在了人群中。
他个子高,在一众伏地颤抖的人中格外显眼。
希克塔看起来很愤怒——这个词汇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。
楚祖本以为他在预谋着什么,但不管预谋什么,如今事态的发展应该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否则他不会出现,还浑身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死意。
看着像是想要马上和卡图尔打一架。
楚祖还不能让他俩真打起来。
万一萨格特尼也跟尼图斯莱比河上游那几个国家一样被波及,那就真完蛋了。
楚祖琢磨着对策,瞥到从希克塔散出的黑雾在一点点吞没卡图尔的光芒。
他周围的人承受不住来自神明外溢的怒火,接连昏迷。
而希克塔怒声道:“住嘴,卡图尔。我没有准许你向祖伊求婚。”
楚祖:“……”
楚祖:“……希克塔癫得有点超乎我想象了,你觉得呢?”
系统:“……”
楚祖干脆利落从跪着的护卫身边拾起长剑,在手里掂量了下。
“是时候让他们全部给我滚了,该抓抓,该砸神庙砸神庙。信奉这些癫神是没有未来的,不如信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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