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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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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看见了吗?男人是最不可信的。所以等你去执行任务时,见到那些男人,可千万别下不去手。」

他身上带着股冷香。

即便刑室血腥气浓重,也没驱散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。

我咬紧舌尖点头。

「半烟谨记家主的话,一定不会心慈手软。」

4

半雪将我送回房里。

「这就是爱上鬼奴的下场。那些南音部落的人全都是贱种,你不能爱,也不能同情。」

我记着半雪的话。

当夜新的鬼奴十九来的时候,尽管他声音比十一还好听,动作比十一还温柔。

我也只是将身子沉沦,心却没有半点悸动。

此后。

我白天跟着半雪学穴位图,夜里跟着鬼奴学秘戏图。

月余后,我将秘戏图上的三十六式,全都学完了。

学成那日,我又见到了家主。

他将三十六个鬼奴都召在院里。

用黑漆漆的眸子望着我,问我。

「你已被三十六个鬼奴调教过,今日开始,可以挑一个最喜欢的留在身边。往后他便会一直跟着你。」

我不敢多看家主的眼睛。

怕自己会陷进去。

不知为何,自我讨厌起鬼奴后,每晚被他们调教时。

脑子里想的都是家主这张脸。

我仔细回想。

却不觉得自己最喜欢哪个。

于是绕着那些鬼奴走了一圈。

这三十六天来,每夜我都蒙了眼睛,所以认不出谁是谁。

可每个与我缠绵的人,虽说嗓音不同,身上却都有股冷香气。

但今日眼前这些人身上都没有那股特殊的香气。

我不知选谁,便随口说道。

「那就要十五吧。」

家主挑了下眉。

让人将一个鬼奴拽过来。

「你喜欢十五?那你今天亲手杀了他,这样他就能陪你一辈子了。」

我哪料到会是这种结局,刚想开口求情。

地上跪着的那个鬼奴突然仰起头。

「家主!我没去过半烟房里!家主抓我回来那天就给我上了宫刑,我怎么会去教她秘戏图!」

我一看。

竟然是跟媚杀半月出逃后被抓回来的那个!

半雪拆下手里的簪子递给我。

让人按住那个鬼奴,「家主说你是十五,你就是十五!」

家主望着我,眼里晦暗不明。

我咬咬牙。

右手接过簪子,将左手摸到他后枕处。

深吸一口气扬起手。

狠狠地朝死穴扎了上去!

那个鬼奴一声没吭,直接倒下没了气息。

家主俯下身子,勾了勾我的下巴。

「很好,今夜便有个任务,就由你去执行吧。」

半雪不满地看着家主与我亲近,提醒我道。

「记得带上鸩毒,万一任务失败,一定服毒自尽,否则被人捉到,你会生不如死。」

我没去看半雪。

因为我现下眼里只有家主。

我不会认错。

整个院子里,只有家主身上才有那股香气。

他就是这三十六天来,夜夜冒充鬼奴与我切磋秘戏图的人。

家主见我愣着。

以为我杀了鬼奴还没回神。

他眸色渐深,用手指重重揉着我的唇。

「怎么傻了,第一次杀人?」

我盯着他,将他手指咬在唇间。

舌尖一转。

他指头一颤。

我答。

「禀家主,半烟不是第一次杀人。」

5

这是我第三次杀人。

上一次,是在不足两月前。

我杀了我的阿兄。

从十岁被我娘捡回家,我就知道等到我十五岁及笄,便会嫁给阿兄。

可当他那日拿着画本子压到我身上,像野狗一样哼哼着将手伸向我裙底的时候。

我还是忍不住出手了。

我趁他不备将他推下了山。

又怕他告诉爹娘,搬起石块砸死了他。

而后,我跑回家去,告诉爹娘说阿兄失足落山。

我与阿兄的感情一直看似很好。

没人怀疑我的说法。

而我第一次杀人。

是十岁那年。

杀的是我的亲生母亲。

……

听我说不是第一次杀人。

家主微眯了眼。

他没问我之前杀过谁。

只是夸了我一句。

「我果然没看错你。那天在花想楼门口,见你拿干馍把自己的脸刮花了,我便知道,你是个天生的杀手。」

他着人将那个鬼奴的尸身抬走,摆手让半雪送我回去。

我才知道,方才那一幕,只不过是一场试探。

家主要让我知道,作为媚杀,是不能有感情的。

半雪气冲冲地走在前头。

等回了我们的院子,她来到我房里。

问我。

「半烟,这一个多月以来,究竟是谁在调教你。」

「鬼奴啊。」

「哪一个?」

「不是说每夜都换一个么?不过我每夜都被绑着双眼,那布又是黑的,透不得半点光亮,我没见过任何一个鬼奴的面貌。」

半雪惊了一下。

「绑着双眼?」

她突然怒了,「你怎地从来没跟我提过。」

我虽进院比她晚,但与她皆是最低等的媚杀。

并不需要事事与她报告。

于是我也来了脾气,「半雪姐姐,家主并未说过,要将我晚上的房事也说与姐姐听。」

半雪捏上我的下颌,「拿家主来压我?我警告你,离家主远一些,他不是你这等下贱胚子可以觊觎的!」

我甩开她的手。

「都是媚杀,都被鬼奴给睡过了,我下贱,你又比我高贵多少?姐姐若是想变得比我高贵,赶紧去多出些任务,凭一己之力到晋王府去当暗卫才好,别成天没事就往家主身边凑,混了三年还是个下等媚杀。」

这些日子我与江婆婆交好。

每次药浴的时候,她会给我讲点院里的事儿听。

比如说。

江婆婆告诉我。

任务出够的媚杀,会有幸被晋王选到府里去做暗卫。

那天我还问江婆婆。

「晋王为助圣上夺得王位杀人如麻,他杀人时不怕,现在怎地还要用上暗卫了,怎的,他是怕圣上过河拆桥,取他性命吗?」

江婆婆狠狠弹了我嘴巴一下。

「你哪里都好,就是这张嘴口无遮拦,早晚要挨罚。」

院里专门有个罚房。

就是媚杀半月被剥皮的那间。

这里的刑罚全是家主着人特意设计出来的。

比如,会将人的手脚全都按进铜水里。

待那铜水凉了,人便手脚着地,等于被钉在了地上。

再比如,将两人前胸和肚皮的皮肉割了,面对面捆绑在一起。

等那些血肉渐渐粘在一起,甚至生长在一起,然后再将两人生生分开……

总之,世人闻所未闻。

我当然怕罚。

便不再敢多言。

可今天半雪态度骄横,让我忍不住又提了晋王。

半雪被我惹急,想出手伤我。

但我俩都不会武功,我会的媚术她也会。

便开始跟市井泼妇一样扯头发。

后来还是江婆婆来给我们分开了。

江婆婆喝斥半雪。

「家主说了,今夜半烟要去执行任务,怎的你还在这儿胡闹起来了。」

半雪悻悻地走了。

江婆婆叹口气。

「这个半雪,明知道家主不会爱上她,却还是疯磨似的痴迷于他。」

说罢,江婆婆递给我一个小瓷瓶。

「这里头是鸩毒,一旦任务失败,你就喝下去求个痛快吧。否则被抓住,人家的刑罚可不会比这院里的差……其实,不等你被人捉走,咱们院善后的人也会杀了你。还不如喝了这东西,留个全尸。」

6

我将那瓶鸩毒放进怀里。

江婆婆问我,「半烟,你怕不怕。」

我笑笑,「江婆婆,我不怕,我会完成任务,等到满了十次,我还要去晋王那里伺候呢,您就等我好消息。」

江婆婆听罢,有些失神。

我的确不怕。

自我十岁那年见过血流成河,见过亲人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,亲眼见到母亲在我面前没了呼吸后。

我便没再怕过。

……

夜里,江婆婆给我重新换了张面皮。

她将原来那张撕下去时,我没敢瞧铜镜中的自己。

换上新面皮的我,生得十分明艳。

江婆婆给我化了妆,涂了口脂。

将我送到院门口。

门口停了一辆马车,马车颠簸不停,将我送到一间客栈。

我按家主事先吩咐的,抱着琵琶进到二楼一间房内。

房内已然等着一位男子。

相貌虽普通,身姿却挺拔。

男子面前摆着四盘小菜。

正在自斟自饮。

我放下琵琶净了手,将披风挂到衣架上。

坐到他身边去,拿过他手里的酒壶,帮他斟了一杯。

男子倒是一副君子模样。

「小桃姑娘,先弹曲琵琶助兴吧。」

我今晚名叫小桃。

小桃是靖远候府后宅自己养的美婢,平常侯爷经常将她送给旁人消遣。

当然,真正的小桃,早就在来的路上,被家主给掳走了。

可我哪会什么琵琶啊。

我将嘴巴贴到那男子的耳边。

在他耳垂处吹了口气,「爷,时不待人,还听什么琵琶啊。」

我将手顺着他的衣衫塞进去,手指打了几个转。

男人似乎开始动情。

他将我抱到他腿上,吻住了我。

我这一个多月以来,早就熟知让男人轻易动情的法子。

果然,男人没多久便急切起来。

一只手揽着我的细腰,一只手挪到我的胸口。

他解开了我的衣襟。

我佯装动情,将头向后仰着。

他低下头将唇覆上我的胸口,我则将手插进他的发间。

摸索了几下,我便找到了死穴的位置。

「老爷。」我低吟一声,媚眼如丝。

扯开了自己头发。

趁他还在我胸口流连,直接将发簪插向他的后脑。

我的心,跳得厉害。

手却突然被那人擎住。

他缓缓抬起头,眸色深寂。

哪有半点动情的意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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