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：下去和她赔罪吧（2 / 2）

“姜小姐，陆先生，杜老先生在里面等着你们二位呢，快进去吧。”

听这语气，老东西是要死了。

陆竞“嗯”了一声，和姜恩许一起进了病房，齐谅和谈墨停在了外面等着。

短短几天，老爷子的头发已经彻底花白，在ICU里受尽折磨的这些年已经彻底磨掉了他眉宇间的威严，脸上爬满了皱纹，躺在床上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。

他听见脚步声，艰难的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，但人之将死，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能支撑着他在这两个小辈面前拥有最后的颜面。

陆竞和姜恩许站在病床边，谁也没有想要上前扶他起来的意思。

老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，满身都是将行就木的死气。

他看向陆竞：“我知道你恨我，陆竞。”说完这句话，他忽然停顿下来，艰难的喘了几口气，似乎已经快要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，半晌才攒起力气来，“你母亲的死我的确有责任，我是愧疚的。”

陆竞脸色一变：“你不配提她。”

他的母亲死的时候才二十二岁，还没有大学毕业，比现在的姜恩许都还小一岁，被杜老爷子囚禁在那个阴沉沉的古堡里，终年不见阳光。

躺在冰冷华丽的大床上，腐朽的气息蔓延，她看着睡在自己身边刚出生的儿子，决然做下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决定。

陆竞从出生起就没有妈妈了，他还没有见过她。

杜老爷子张了张嘴，本想说什么，但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在自己临死前让小儿子满心怨气的盼着他死，沉默半晌，嗓子里发出沉重的喘息声。

他浑浊的眼睛里竟然隐隐带了泪花：“小竞，我要死了。临死前，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爸。”

陆竞冷眼以待，一言不发。

见这情景，杜老爷子也知道他是不愿意的，强求也无用，转头看向旁边的姜恩许，目光里带着些怀念：“照微，你应该见过你妈妈了吧？”

他叫的是云照微的名字，而非姜恩许。

姜恩许无动于衷：“你果然知道，却置身事外的看着你最宠爱的女儿杜西嘉唯一的血脉被当作挡箭牌，假装自己一无所知，假装自己和这些恶心的东西不一样，是吗？”

这个问题太犀利，没有给老爷子狡辩的空间。

他沉默了一下，这才道：“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，还是你和陆竞，物竞天择，这是这个世界的道理。“不管他最看重的是谁，不管杜泽和薛朔扬曾经在他这里得到过多少东西，最后却依旧是这两个野蛮生长的孩子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
千算万算，命运却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，而非他插手就有结果。

姜恩许冷笑一声，恶心的不行：“你的借口太低劣了，连自己也谁说服不了的话，那就去地底下自己和我妈妈赔罪吧。”

杜老爷子的喉间发出“嗬、嗬”的倒气声，他瞪大了眼想要说什么，隐隐露出些恐惧。

两人冷眼看着他。